北美复苏迎来牛市？欧洲复航政策“掣肘”？

发布日期：2020-06-08 21:00
airline lobbying iStock muratart
国际航协（IATA）6月3日发布的最新全球航空客运数据显示，航空客运需求在4月份触底后，5月已初现复苏迹象。4月21日至5月27日，全球日航班总量上升了30%，疫情期间损失惨重的全球航司纷纷迫不及待地筹谋“重启计划”，这也是近期中美开航计划频繁发生摩擦的深层原因。

结合上周的热点新闻，下面让我们一起来看看全球各大主要航空市场的恢复情况，探寻各区域航空市场艰难复苏的气息：


北美市场：复苏迎来牛市，巴菲特错抛航空股？

目前，疫情带来的出行恐惧情绪在美国已有所消退，背靠广阔国内市场的美国航司正筹划在夏季逐步恢复运力投放。美国航空（American Airlines, AA）计划于6月份将国内运力恢复到去年同期的三成水平，至7月份恢复到去年同期的55%。美国联合航空（United Airlines）也宣布6月运力将恢复13%，而在7月份将恢复至30%，约150条因疫情停飞的航线能够恢复运营。美国机票搜索平台的后台数据显示，旅游胜地是最受大众关注的疫后目的地，如佛罗里达、拉斯维加斯、奥兰多以及各大国家公园，它们也成为航空公司复航的首选航点。“一旦南部和西南部的（旅游）市场真正重新开放后，机票预订量预计将在烈士纪念日（Memorial Day）前后数周内显著上升”，美国航空（AA）负责网络策略的高级副总裁Vasu Raja认为，“那些重新开放得最充分的州将会恢复得最快。[2]“

【注：美国烈士纪念日，是美国联邦法定节日，为每年5月的最后一个星期一。这天不单是对美国人展现爱国情操的一个重要节日，在民间更是代表夏季的式开始，不少夏季旅游景点都会由该星期的周末开始运营。[3]】

除国内市场逐步恢复外，美国航司还迎来了政策方面利好。美国交通部（DOT）宣布将从5月28日起免除包括达美航空（Delta Airlines）、美国航空（American Airlines）、联合航空（United Airlines）、捷蓝航空（JetBlue）、精神航空（Spirit Airlines）在内的15家航空公司的最低服务义务（Minimum Service Obligations）。“最低服务义务”指的是航司需要在疫情期间执行一定的航班量以维持美国航空市场必要的连通性，这一规定是当时政府为航司提供援助资金所设置的前提条件，而运营这些航线的高额成本则让疫情中收入大幅减少的航司感到不堪重负，叫苦不迭，也曾有航司向政府提出执飞豁免但未被批准。而现在，获得政府援助资金的美国航司可以自主选择是否停飞这些亏损航线。[4]

对航空业恢复的乐观预期使得美国航空股在本月的第一个交易日就开始反弹[5]。截至北京时间6月5日凌晨美股收盘时，美国航空（AA）股价已经从4月的最低点上涨了105%，达到16.74美元，当日涨幅便达到41％。美国联合航空、达美航空、西南航空当日涨幅也分别达到16%、14%和5.1%，与4月的最低点相比分别反弹了115%、85%和70%[6]。

这样看来，股神巴菲特此前清仓航空股似乎是“割肉”过早了。巴菲特先是在2月底航空股暴跌之际以每股45美元的价格“抄底”了达美航空，结果抄在了“半山腰”上，后来又以每股26美元的价格“割肉”，损失超2000万美元。5月初，他又在伯克希尔-哈撒韦年度股东大会上表示已清仓所有航空股，最终亏损60%并割肉离场，同时承认这笔投资是个错误。现在美国航空股的反弹再一次使得外界对此议论纷纷，美国总统特朗普6月5日在白宫发表讲话时说道，“有时甚至像沃伦·巴菲特这样令人尊敬的人也会犯错误。”[7]


欧洲市场：航司意欲复航，怎奈政策“掣肘”？

目前，欧洲疫情已初步得到控制，欧盟委员会（European Committee）正鼓励各成员国积极协调重新开放边境，迎接夏天的旅游季的到来。但目前来看，欧洲各国疫情防控进度不一，各国边境开放进度差异较大，这或将对各航司制定的“复航计划”产生较大影响。

逐步走出阴霾的意大利，成为全欧洲第一个全面对欧洲其他国家开放边境的国家，但却仍然受到各国的谨慎对待。6月3日，意大利宣布对26个欧洲国家放开边境，并取消了对来自欧洲大部分国家旅客入境的14天隔离要求[8]。但欧洲多国由于担心疫情输入，却暂未对意大利开放边境，甚至对来自意大利的旅客采取更加严格的检测和隔离措施。意大利航空公司（Alitalia）从6月2日起逐步恢复国内航班，以及往返西班牙以及欧洲其他国家的部分航班，预计至七月份，运力将恢复到疫情前40%的水平。欧洲的其他航司，包括瑞安航空（Ryanair）、法荷航（AF-KLM）等，也宣布将陆续恢复前往意大利的航线，布局夏季旅游市场。但受限于欧洲其他国家针对意大利的严苛入境限制政策，意大利航空市场的真正恢复仍需时间。

德国在疫情防控与边境开放方面进度也较快，预计将从6月15日开始取消国民前往欧洲大部分国家的出行警告。伴随德国政府的开放政策，汉莎集团计划从6月中旬开始至9月份将运力恢复至疫前的40%水平。受疫情冲击，汉莎集团停飞了763架机队中的700架，尽管正逐步恢复航线运营，但汉莎认为市场需求的完全复原仍需较长时间，汉莎集团预计，2021年仍然会有300架飞机停场，到2022年也会有200架飞机停场[9]。在长期运力过剩的预期下，汉莎集团首席执行官Carsten Spohr表示，汉莎将在未来几年逐渐改变自有飞机比例高达86%的策略，或将更多采用售后回租的方式引进运力，并将持续进行的企业改组和成本削减[10]。

相比意大利和德国较为开放的边境政策，英国仍维持较为保守的态度。英国政府5月底宣布将从6月8日起对抵达英国的旅客实施为期两周的强制隔离，这一政策的实施将大幅减少英国对欧盟及全球旅客的吸引力。因此，这一举措也受到了英国航空业的一致反对。英国航空公司（British Airways）母公司IAG集团首席执行官Willie Walsh向媒体表示:“已向国会议员致以信函，向他们表明入境隔离政策对航司的复飞计划造成了严重阻碍。瑞安航空（Ryanair）首席执行官Michael O'Leary也同样对隔离政策表示不满，并表态支持IAG集团针对该政策为行业发声。易捷航空（EasyJet）也表示隔离措施将“严重限制英国的航线网络恢复，延缓经济和社会复苏”[11]。希思罗机场（Heathrow Airport）首席执行官John Holland-Kaya也呼吁政府对疫情低风险国家放松管控措施。


亚太市场：政府间深度合作，促进共同恢复

新加坡与中国之间正尝试以双边协议的方式放宽边境限制。6月3日，两国宣布签署了关于公商务航空旅客往返的“快速通道（Fast Lane）”政策。其中规定，中国公商务旅客欲前往新加坡，需由公司或政府机构出具证明，并经新加坡政府审批通过后，在出行前48小时内进行核酸检测，检测结果为阴性者可继续行程；当旅客到达新加坡后需要再次进行核酸检测，在检测结果出来前需要进行强制隔离。此外还有一些较为严格的要求，包括：旅客必须遵守两国的旅客健康信息采集规定；必须严格按照行程活动；不允许乘坐公共交通工具等。前往中国的新加坡旅客也需要遵守对等规则[12]。然而，这一政策的开放范围仍较小，中国方面只有六个省市（包括重庆、广州、江苏、上海、天津和浙江[13]）出发的航班包括在内。
日本政府也正在讨论制定类似的公商务旅客放开政策，并将在6月与疫情控制得较好的泰国、越南、澳大利亚和新西兰等国启动磋商，若达成协议，最早将在夏季放宽往返这些国家的航班[14]。

对于出行效率要求较高的公商务旅客，当前政策限制下的“快速通道”显然并不够“快速”，进一步的放开仍需要各国开展更加紧密的国际合作。

南半球，大洋洲的情况相对独立，随着出行限制的放宽，澳大利亚和新西兰的航空公司将在未来几个月内逐渐提升运力水平。澳洲航空（Qantas）和捷星航空（Jetstar）将在6月开始增加国内和地区航班的飞行，6月底之前将目前运力水平再提高5％-15％，若7月份情况持续向好，澳洲航空的运力将能够恢复至去年同期的40%水平[15]。新西兰航空（Air New Zealand）从5月中旬便开始逐步恢复国内航班，预计整体运力将在7月份恢复至原计划55%的水平。

在西方国家之中，澳、新两国的疫情防控情况可谓表率，为此，两国总理目前正推动名为“跨塔斯曼气泡（Trans-Tasman bubble）”的计划以使两国之间的航空运输恢复正常化。“跨塔斯曼气泡”的政策制定团队由来自政府、机场、航司、健康机构和边境管理机构的超过40名专家组成，他们将共同制定一份两国重新开放边境的详细计划，致力于打造在确保疫情防控的前提下推进两国间双边航空市场恢复的范例，预计将于9月实施。IAR将对此持续保持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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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资料】
[1] ‘After April Passenger Demand Trough, First Signals of Uptick’, 3 June 2020, IATA, < https://www.iata.org/en/pressroom/pr/2020-06-03-01/>
[2] Steve Goldstein (New York), 2020, ‘American to operate 55% of its 2019 domestic network this summer’, 04 Jun 2020, Cirium,
[3] Memorial Day,
[4] ‘US DOT grants bulk exemptions from service obligations’, 26 MAY 2020, CH-Aviation,
[5] Ben Winck, ‘US airline stocks surge as Trump suspends flights from China-based carriers’, 3 JUN 2020, Market Insider, < https://markets.businessinsider.com/news/stocks/airline-stocks-price-trump-ban-china-passenger-flights-trade-war-2020-6-1029278170>
[6] Gillian Rich, 2020, ‘American Airlines Soars As Flights Hit Tipping Point; United Adds More’, 4 JUNE 2020, Investor’s Business Daily, < https://www.investors.com/news/american-airlines-stock-july-domestic-flights-reach-tipping-point/>
[7] Kshitij Bhargava, 2020, ‘Donald Trump claims Warren Buffet might have been right his whole life but has now made a mistake>, 6 JUNE 2020, Financial Express,
[8] COLLEEN BARRY, ANDREA FOA and GEIR MOULSON, 2020, ‘Italy opens borders ahead of neighbors, still eyed warily’, 4 JUNE 2020, ABC NEWS,
[9] Graham Dunn, 2020, ‘Lufthansa steps up restructuring as it confirms deep Q1 losses’, 3 JUN 2020, Cirium,
[10] Michael Gubisch (London), 2020，’Lufthansa will 'definitely' reduce fleet ownership: chief’, 03 Jun 2020, Cirium,
[11] Jonathan Robins (London), 2020, ‘IAG and Ryanair threaten legal challenge to UK's quarantine plan’, 05 Jun 2020, Cirium,
 Simin Ngai (Singapore), 2020,‘Australia, New Zealand up domestic capacity as restrictions ease’, 4 JUN 2020, Cirium,
 Ben Doherty, 2020,‘Australia-New Zealand travel bubble could be in place by September, expert group says’, 27 MAY 2020, The Guardian,
[12] Niharika Mandhana, 2020, ‘China and Singapore’s Air-Travel Experiment: A ‘Fast Lane’ With Lots of Waiting’, June 4, 2020, WSJ,
[13] Simin Ngai (Singapore), 2020, ‘Singapore details 'fast lane' travel arrangement with China’, 04 Jun 2020, Cirium,
[14] ‘日本放宽入境方案有这些条件’, 2020, 日经中文网,
[15] Simin Ngai (Singapore), 2020,‘Australia, New Zealand up domestic capacity as restrictions ease’, 4 JUN 2020, Cirium,
[16] Selina Denman, 2020, ‘Coronavirus: Emirates to launch transfer services to 16 new cities from June 15’, 4 JUNE 2020, The National,
[17] ‘Emirates Will Fly To 29 Cities By June 15’, 4 JUNE 2020, One Mile at a Time,
[18] ‘Travelers to be Allowed to Transit Through Changi Airport’, 2020, CAAS,
[19] ‘阿联酋航空有意与美三大航合作’, 2020, 3 JUN 2020, 民航资源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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